面孔的吸引力，基于面孔特质预测竞选结果

　　当人们面对超出其处理或选择能力的过多信息时，就会依据一些简单线索或策略来简化决策过程，基于面孔的特质推理便是其中之一。严格意义上，只有能力特质是竞选的有力预测因素，但是某些选民可能会依据错误的线索推理出正确的特质。换句话说，这些选民作决策时依据的不是有效的能力特质，而是某些简单线索（如面孔）。

　　当代的政治学家和公共选择学派的经济学家普遍认为，广大选民是理性行为者，他们的政治选择是公正、客观、无偏见的，并且能够抵抗无关线索的干扰。但是，投票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当今，政治候选人在宗教、经济、道德、安全、社会、国际间及国内问题上的观点不仅复杂多变而且极其缜密，这些信息通过报纸、广播、电视和网络，如洪水般铺天盖地地向选民袭来。选民要想从中作出选择就要对大量信息进行甄别和衡量，经过过滤、编码、重组、保持和提取等一系列过程，最终给出一个满意的决策。然而，认知科学的研究显示，当人们面对超出其处理或选择能力的过多信息时，就会依据一些简单线索或策略来简化决策过程，基于面孔的特质推理便是其中之一。

能力特质是竞选的有力预测因素

　　基于面孔特质预测竞选结果的基本实验程序是给被试呈现一些人物照片（通常为真实政治家的照片），要求被试在一个或多个维度上判断人物，然后将判断结果与真实选举结果或模拟投票决策的结果进行对比。第一个进行此类研究的是澳大利亚学者D. S. Martin。1978年，他以报纸上11位政治家的照片为实验材料，发现能力判断可以预测模拟投票和真实选举的结果。几十年之后，普林斯顿大学的Alexander Todorov与其同事将研究范围扩大到美国几个重要的选举上（参议院选举、州长选举和众议院选举），同样发现能力判断可以预测选举的获胜概率，即使在控制了候选人的诸多其他因素（如在职身份、性别、种族等）后，能力特质的预测力度依然显著。

　　严格意义上，只有能力特质是竞选的有力预测因素，其高预测性在于它是政治候选人的最重要特质之一。基于某个具体特质预测选举结果的准确程度，是与这个特质所承载的重要性密切相关的。对非重要特质的判断（如保守）并不能预测选举结果，而是处在机遇水平；而对重要特质的判断（如可信赖、诚实和有组织）就可以预测选举结果，且成功预测的程度取决于其重要性。这表明选民在选取领导者时是有“正确”意识和概念的，他们知道要依据候选人的能力来投票。但是，某些选民可能会依据错误的线索推理出正确的特质。换句话说，这些选民作决策时依据的不是有效的能力特质，而是某些简单线索（如面孔）。

面孔吸引力、成熟度和熟悉度影响选民投票行为

　　面孔是人们社会交往中的重要信息源，人们可以由面孔快速形成对他人的印象，进而作出相应的决策。因此，在竞选情境中，与候选人面孔有关的面部因素会影响选民的投票行为。研究显示，面孔吸引力、面孔成熟度和面孔熟悉度是评价面孔的重要影响因素。

　　面孔吸引力是指目标人物的面孔所诱发的一种积极愉悦的情绪体验并驱使他人产生接近意愿的程度。研究显示，个体早在婴儿时期就喜欢具有吸引力的面孔。Todorov等要求一组被试对照片作包括能力特质在内的特质判断，另一组被试作面孔吸引力判断，结果显示，能力特质是唯一可以预测选举结果的因素，而面孔吸引力这一与面孔存在最直接、最紧密联系的变量却达不到预测力度，但二者存在相关性，即看上去越有吸引力、越有能力的政治家获胜的可能性越大。

　　面孔成熟度是相对于娃娃脸而言的。Zebrowitz等的研究显示，法庭裁决会受到被告和原告面孔的影响，如果原告长了张娃娃脸，那么看上去长着成熟面孔的被告就会被判处赔偿更多的金额。在竞选情境中，面孔成熟度依然发挥作用。研究表明，娃娃脸与所知觉到的能力特质呈负相关，被知觉为更有能力的政治家也被知觉为长有一张成熟的脸，长有娃娃脸的政治候选人获胜的几率较小。但也存在不一致的结论。Poutvaara等通过数据分析发现，娃娃脸与男性候选人的获胜呈正相关，与女性候选人的获胜未达到显著相关，原因在于娃娃脸代表了较高的亲和性。Chiao等也发现，在模拟投票中看上去更具亲和性的男性候选人更有可能获胜，女性选民更愿意投票给具有亲和性特质的男性候选人。

　　面孔熟悉度包含两个方面：一是面孔的呈现频率，相对于不熟悉的对象，呈现频率高的对象会使人们对其产生偏好，因此选民更可能向熟悉的候选人投票；二是他人面孔与自身面孔的相似度，人们对于自己的面孔非常熟悉，因此选民可以通过相似度投票给“目标”候选人。Bailenson等的研究支持了这种观点，他们将同一候选人的照片处理成两张，一张为候选人参选时的真实照片，另一张处理为与被试面孔相似的照片，结果发现，被试倾向于选择看上去像自己的那张，这说明选民偏好于长得像自己的候选人。

　　除了上述静态面孔因素，作为动态面孔因素的面部表情也会对基于面孔预测竞选结果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Rule等发现，接近中性表情的候选人比接近高兴表情的候选人得票数要多。

源于媒介获得的面孔印象影响预测结果

　　视觉媒体的大量使用意味着面孔可以通过大量渠道散播它的作用，为此，政治评论员们开始担心媒体在竞选中传递信息的功能会超出真实情况。研究表明，选民会被电视节目中候选人的视觉印象所影响。Benjamin等让不认识候选人的被试观看10秒的无声电影剪辑，该剪辑是电视曾报道的关于州长竞选的辩论场面，结果发现，被试能够非常准确地预测每场竞选的获胜者，但是对候选人喜好度、吸引力和领导力的判断与选举结果的相关则非常微弱，这说明对短片剪辑的匆匆一瞥中包含了有助于预测的其他类型信息。Druckman也做了类似的研究，研究者再造了当年肯尼迪与尼克松竞选时的辩论场景，然后要求一部分被试以广播的形式收听这场辩论，另一部分被试以电视的形式收看辩论，结果发现，收看电视的被试组比收听广播的被试组在判断候选人时更强调其人格特点而非能力特点。相关研究表明，源于媒介获得的面孔印象可以影响预测结果，所以媒体在刊登候选人照片时慎重挑选是很重要的。

　　进一步研究发现，媒体曝光率对选民的影响并不是单一的，而是会受选民政治背景的影响。Lenz等根据政治知识占有程度和看电视多少将被试分为不同的组，分别收集了他们在2006年美国参议院和州长选举的投票数据，结果显示面相效应对政治知识较少的选民的影响更强，对政治知识较多的选民则几乎没有影响。

　　（作者单位：曲阜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责任编辑：张晶